第1章 开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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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雪下了一个晚上又一个上午。
    马清将自己刚从小箱子里拿出的，干净的单衣小心地盖在装杂粮饼子的箩筐上。
    他将衣服边角仔细插进箩筐，确信将箩筐里的饼子完全盖着了才放心。
    他又将两个装着豆腐煮咸菜的陶罐装进另一个箩筐，然后拿起靠在墙壁上的扁担，将扁担的一头穿过装杂粮饼箩筐的绳子，一头穿过装陶罐箩筐的绳子，刚要挑起出门时，他又想起还没有喂马。
    他将扁担放在两个箩筐上，然后推开门冒着风雪来到二十步远的马圈，给那匹大脑袋，满是杂毛的蒙古马的马槽里添了几把干草，才又重新回到厨房。
    他拍了拍身上的雪，然后拿起扁担，调整了腰间刀鞘角度免得杵在地上。
    他双腿弯曲，背往下一躬，将扁担放在肩膀上，双腿和腰再一挺，两个箩筐就离了地。
    他挑着两个箩筐出了门。
    纷纷飘落的雪块像一层迷离、柔软的薄幕。
    寒风卷起阵阵积雪，出咝咝的响声，像粉尘一样洒在薄幕上，遮蔽着人的视线。
    马清并不在意这样的鬼天气。
    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近三十天了更准确地说，他的精神和灵魂来到这个躯体里已经有近3o天了。
    这些天以来，他已经熟悉了从藏兵洞到城墙上的路线，即使在黑暗的夜里，他也能挑着担子上城墙。
    马清，是一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，与现在的火兵马清乃同名同姓之人。
    二十一世纪的马清，是一个三十岁还在到处给别人当孙子的销售员。
    他虽是大学生，学校也不差，奈何他的专业却是一门没有任何竞争力的万金油专业，因此他毕业后的工作并不好找，只能做了销售。
    马清的销售做得很不好，因为他没有背景，做事也不太灵活。
    有好几次客户都向他提出过一些合作的条件，有的让他报销大额票，有的提出回扣，还有几个女客户看上他俊美的样貌，想和他春风一度的，都被他拒绝了。
    他的价值观让他要做一个正直的人，他想凭借自己对产品的精通，业务的熟悉和对服务的理解，以诚信的契约精神立足。
    于是，他的业绩总是垫底，他也就一次次被末位淘汰。
    他在七八年里跳了四五家公司，而随着年龄的增长，他的同事同学们大多都已经得到了晋升，很多都成了中层管理，有的还成了老总级的人物，只他还在和一些新生代的年轻销售员一起住着廉价的分租房。
    他相了几次亲，女方开始对他的样貌还挺着满意，可是当知道他的工作和家底时，都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。
    一系列前赴后继的失败让他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，他以为他会终贫到老了，直到他偶然在书摊上翻到一部小说。
    小说主角是一位山区来的一无所有的穷大学生，这个大学生凭着好成绩本可以进一个三级市的好单位，却被人顶替。
    在他面临只能回那个贫困县的贫困厂之际，他强迫自己放下大学生的自尊去求一位从他们村里走出去，在省里当大官的人。
    他向这位素未谋面的老乡下跪，求他帮自己。